以下文章来源于国家人文历史 ,作者越人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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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人文历史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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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人文历史(ID: gjrwls) | 来源
越人歌 | 作者
汪一 | 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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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做到“知人善用”有多难?即便在谋士如云、猛将如雨的汉末三国时代,也经常会出现一些不靠谱的谋士,他们给出的一些建议,甚至能直接葬送主公的大好基业。
这些不靠谱的谋士大概可分为三类。第一类是“因私废公型”,即谋士的水平可能不差,但为了一己之私,往往会做出坑害主公或其他人的行为。代表人物有张松、贾诩等人。第二类是“言过其实型”,他们在献策时,往往口若悬河、滔滔不绝,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很大问题,如郭图、马谡,都是这样的“嘴强王者”。还有一类谋士,则因为识人不明而闹了不少笑话,如老马失前蹄的许劭,竟对太史慈评价不高,令扬州牧刘繇冷落了这位难得的大将。
影视中诸葛亮舌战群儒情节,在场的人都是谋士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因私废公型
张松、法正:双城计中计
用诸葛亮的话说,法正是能让刘备“翻然翱翔”的人。的确,无论是入蜀之战,还是汉中之战,法正的发挥都无可指摘。但对刘璋而言,法正与张松却辜负了他的信任。
影视中的张松(张炬饰)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自刘璋继任益州牧以来,蜀地局势就在不断恶化。割据自立、对益州虎视眈眈的张鲁,自诩豪强大姓,骄纵不听号令,让一向“温仁”的刘璋感到了十足压力。为此,他不断遣人向曹操示好,试图通过援引外界盟友以震慑内部的波谲云诡。没想到,曹操看热闹不嫌事大,得了刘璋的好处,却故意加封他的兄长刘瑁为平寇将军,与刘璋的振威将军平齐。是以,即便刘瑁这个原本的继承人没有夺位的心思,也保不齐有人用他的身份做文章。没几天,刘瑁就“狂疾物故”,一命呜呼。
又因为刘璋的心腹张松在出使时,曾受到曹操轻慢,于是在他的劝说下,刘璋决定选择刘备为新的合作伙伴。在张松的推荐下,他的好友法正被派去与刘备接触。问题就出在这里。法正恰恰是不得志的那批人,因而当他见识到刘备的枭雄之姿后,当即决定改换门庭,希望以从龙之功获取丰厚的政治回报。在他的劝说下,张松与之联手用了一招“计中计”。张松负责在刘璋身边极力鼓吹,促成刘备入蜀;法正则留在刘备身边,尽心尽力辅佐他。就这样,刘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给刘备送了不少士兵、粮草与器械,到最后,更是把益州拱手让了出去……
影视中的法正(张民甫饰)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陈珪、陈登:听我的,吕将军!
刘备曾这么评价陈登:“若元龙文武胆志,当求之於古耳,造次难得比也。”一般人若听到如此盛赞,多半会感激涕零倒头便拜,何况此人还是极善笼络人才的刘备。陈登也不例外,他回赞道:“雄姿杰出,有王霸之略,吾敬刘玄德。”只可惜,陈登并没有跟随刘备而去,对于他这样的公族子弟而言,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。
影视中的陈登(王长立饰)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下邳陈氏,也出过如太尉陈球这般的硕儒,可谓“历世著名”,不然也不会跟汝南袁氏走得很近。但这种地方豪强的生存法则,就是谁当主人不在意,只要自身利益不受损就行。所以,徐州的主人换了好几个,从陶谦、刘备到吕布,他们都不为所动。只是当吕布执政徐州时,陈珪、陈登父子终于感受到了威胁。当吕布打算与袁术联姻时,陈珪极力劝阻,后者显然不愿他们的地盘被卷入袁术的帝王泡沫中,极力劝说吕布单方面与袁术断绝往来。
吕、袁交恶,即始于沛国相陈珪。陈珪的想法其实很简单,他们想投资的人是曹操。不久后,曹操封赏吕布为左将军,后者大喜,乃遣陈珪之子陈登为使,但他不知道的是,陈登此行正是为表明下邳陈氏的忠诚。就这样,徐州内的本地大族多成为曹操安插的内应。吕布孤立无援直至败亡,陈珪、陈登父子可谓出力颇多。
影视中的陈珪(钮荣亮饰)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陈宫:老脸一红
陈姓之人大概是吕布的克星。除了陈珪、陈登父子,吕布军中还有名士陈纪、陈群父子,另外还有陈宫。《三国演义》中的陈宫,是吕布麾下的头号谋士,他忠心耿耿,在吕布被枭首后仍不愿降曹,最终慷慨赴死,这也是演义作者为凸显吕布贪生怕死的小人行径。实际上,以陈宫的所作所为,他就算投降,也很难被曹操接纳。
影视中的陈宫(修宗迪饰)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陈宫的家族史无明载,但他从少年时,便与海内诸多名士交往,一度被视为兖州大族的代言人。曹操初入兖州,便得到了鲍信、陈登等人的拥戴。但曹操是强权人物,他执政兖州后,重用程昱、满宠等出身寒微的文法吏,又以酷烈手段杀害了名士边让,从而引起了陈宫乃至其旧交张邈等本地大族的不满。趁曹操外出征徐州,他们改迎吕布入主兖州。吕布与曹操相持一年后,败走徐州,陈宫等人也背井离乡来到此地。按汉代的“三互法”,本地人没法成为地方长官,所以当兖州人来到徐州后,陈宫等人就起了歪心思。
据《三国志·吕布传》注引《英雄记》记载:“布问(曹)性,言‘(郝)萌受袁术谋。’‘谋者悉谁?’性言‘陈宫同谋。’时宫在坐上,面赤,傍人悉觉之。布以宫大将,不问也。”吕布牧徐州后不久,其部将郝萌叛变,而后郝萌的部曲曹性又背叛了他,协助高顺平定此乱。当吕布见到曹性时,就问他郝萌的同谋都有谁?结果除了袁术之外,陈宫也暗中参与了叛乱。有意思的是,陈宫当时就在跟前,眼见老底被揭穿,竟然羞红了脸。
碍于陈宫在兖州士人中的影响力,吕布并未处理他,但很显然,他很难再继续信任陈宫了。又因为兖州士人和陈宫都信不过,吕布后来才转而与沛国相陈珪亲近,以期得到徐州本地大族的支持。结果他再次被坑,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。
张昭:“带投大哥”
小说家云:“内事不决问张昭,外事不决问周瑜。”但正史记载中,张昭才是孙策的托孤重臣,后者甚至说出了“若仲谋不任事者,君便自取之”这样的话。早在孙策创业时代,张昭与张纮二人便是孙策最为信赖的谋主;孙权掌权之初,江东“二张”依然“并与参谋”,遇有战事,常“一人居守,一人从征讨”。与高风亮节的张纮不同,张昭长袖善舞,且与吴郡大姓关系莫逆,是孙氏与江东大族联结的关键人物。
但这样一位“带头大哥”,却是个十足的“带投大哥”。
建安七年(公元202年),曹操大破袁绍后不久,即令孙权送质子至许昌。孙权不甘心受到曹操掣肘,故召集群臣商议。其实,孙权此举已经表明了态度,他召开这场会议,是为了寻求麾下诸臣支持。可张昭、秦松等人却有所意动,以至于“犹豫不能决”。关键时刻,军方代表周瑜及时出声,让孙权坚定了割据自守的决心。
影视中的张昭(周继纬饰)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至建安十三年(公元208年),曹操一统北方,轻取荆州,又给孙权寄去一封恐吓信,云八十万水师已陈列完毕,将要“会猎于吴”。八十万当然是曹操夸下的海口,但张昭等人仍明确表达出了投降的意向。他们“各顾妻子,挟持私虑”,一旦孙权降曹,力主投降之人反而更有可能得到封赏,亦如荆州的韩嵩。可对孙权而言,那就是从割据一方的主公沦为受人监视的阶下之囚。按照鲁肃的意思,即名位、基业尽失矣。故赤壁之战后,孙权与张昭之间便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,这位“带投大哥”虽晚年无虞,却早早失去主公信任,丧失了过往的地位。
贾诩:宁教我负长安人
贾诩的评价一向毁誉参半,其最为人诟病的一件事,就是他为了自身安全,不惜引凉州军阀入主长安。初平三年(公元192年) 四月,王允巧施连环计,联合并州军阀吕布除掉了权倾一时的董卓。树倒猢狲散,董卓一死,凉州军缺少强权人物的统御,纷纷如鸟兽状四散而逃,作为凉州军中的二号人物,董卓的女婿牛辅竟然随便死在了乱军之中,可见凉州军当时的窘境。
据《三国志·贾诩传》记载:“卓败,辅又死,众恐惧,校尉李傕、郭汜、张济等欲解散,间行归乡里。”正当凉州军就要就地解散时,担心遭到清算的贾诩以“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”为由,让李傕、郭氾(汜)、张济等人联合起来反攻长安。吕布不敌,败走,王允亦遭横死。
就这样,刚脱离苦海的汉献帝,又落入了李傕、郭氾的魔爪。董卓虽残暴,却有几分政治智慧,懂得维持朝堂;反观李、郭二将,一朝乍富,只会用粗暴、蛮横的武力解决问题。尤其是两人内斗时,更是给长安带来了无尽灾难。虽然贾诩在朝中曾对汉献帝有所匡护,但仍改变不了贾诩为一己之私坑害整个长安的事实。
影视中的贾诩(李绪良饰)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言过其实型
郭图:巧妙避开所有正确答案
曹操能在官渡之战中获胜,还要感谢一个敌人,那就是袁绍很信赖的谋士——郭图。这位“智囊”用自己的聪明才智,帮助主公巧妙避开了所有的正确答案。
影视中的郭图(郭寿阳饰)。来源/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截图
不过第一个被郭图坑害的还不是袁绍,而是当初的冀州牧韩馥。韩馥是颍川名士,他执政冀州后,重用了一大批家乡人,其中就有郭图。但袁绍到来后,郭图就和辛评、荀谌等人劝说韩馥把冀州让了出去。被老乡背叛的韩馥惶惶不可终日,在几经流离后选择自杀。
若干年后,袁绍也走上了韩馥的老路。袁绍任冀州牧后,一方面以郭图、荀谌等河南名士为谋主,一方面又提拔了田丰、沮授、审配等河北人。问题来了,水平高的沮授、田丰都出身河北,而袁绍虽然对他们很看重,又不会完全信赖,于是就有了郭图的阿谀逢迎。沮授建议,主公应该拥立天子,“挟天子而令诸侯,畜士马以讨不庭,谁能御之”?袁绍本打算听从,但在郭图、淳于琼的反对下放弃了这个打算。结果曹操抢先一步迎接了汉献帝,让袁绍失去了法统上的大义之名。
在这之后,袁绍仍屡屡上当。官渡之战前,沮授建议他先消化所得,不要着急打曹操,郭图反对,袁绍遂仓促起兵,不料曹操以逸待劳,一上来就斩杀了颜良、文丑两员大将。当袁绍的粮仓被烧后,郭图又劝说袁绍放弃救援,直攻曹操大营;此计未成,郭图又为了推卸责任,将此事归咎于张郃、高览,致使两人愤而降曹。以张郃为代表的河北武人投降后,袁绍军事实力大减,最终败亡。
神奇的是,幸免于难的郭图在辅佐袁绍的长子袁谭时,竟然撺掇他与袁尚大战。袁氏诸子的内斗,最终让曹操捡了大便宜。曹丕日后在想到此事时,也不无感慨:“袁绍亡于审配、郭图。”
识人不明型
伍琼、周毖:点金手,点谁谁造反
董卓执掌大权后,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,提拔、重用了不少名士入仕,包括名满天下的大文豪蔡邕也成为董卓的幕僚。这种政策还被董卓推行到地方。负责这件事的是伍琼与周毖,他们在接到任务后,便为其推荐了一批名士、大儒,如袁绍、刘岱、孔伷、张咨、张邈等人,很快,袁绍就被封为渤海太守、刘岱为兖州刺史、孔伷为豫州刺史、张咨为南阳太守、张邈为陈留太守……
董卓画像。来源/张福林主编《图像三国志》,山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
有意思的是,这些地方长官恰好都参与了讨董之战。其中张邈是讨董的发起人之一,袁绍则是关东联军的盟主。按照惯例,董卓对他们有赏拔之恩,就是他们的恩主,根据东汉的“二重君主观”,这种关系在当时是非常牢靠的。如董卓死后,蔡邕还为其感伤,甚至招致杀身之祸。但这些名士并不想与名声很差的董卓绑定在一起,所以当张邈、袁绍、曹操等人开了头后,他们纷纷加入其中借机将自己反叛恩主的行为“洗白”,同时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找到合乎法理的借口。因此,这些军阀只是名义上参与了讨董之战,并未真正地与董卓打生打死,除了孙坚、曹操。
总的来说,这件事倒也不能怪伍琼、周毖识人不明。只可惜,为了承受董卓的怒火,他们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。
浩周:我以全家性命担保
建安二十四年(公元219年)末,孙权背盟,派吕蒙夜袭南郡,并配合曹操夹攻关羽,最终绞杀了这位蜀国名将。关羽败亡后,孙权接管了荆州南部,也获得了先前被关羽俘虏的魏将,如于禁、浩周、东里衮、朱光等人。少年老成的孙权在将这些魏将接到东吴后,并未予以苛待,而是好吃好喝地照顾着。及至曹丕称魏王,他又将这些人送还给了曹魏。
孙权此举,自然有他的深意。不久后,曹丕称帝,刘备紧跟其后,亦在成都践祚。紧接着,刘备便亲率大军伐吴,孙权求和无果,只好向曹丕服软,希望他不要与刘备联手进攻。就在这个时候,曾受过其恩惠的浩周,终于发挥出作用。他不仅数次为孙权说好话,更以自己全家百余口性命为担保,声称孙权是诚心投降,且一定会送来质子。可见曹丕能相信孙权的谲语,浩周出力颇多。
但正如陈寿所说:“权外讬事魏,而诚心不款。”孙权表现出的卑微、惶恐,不过是刻意表现给曹丕看的,后者一旦相信,就让他有了喘息之机。夷陵之战后,刘备大败而回,东吴亦是惨胜。如此双输局面,让吴蜀暂时放下龃龉,握手言和。至此,东吴外患已消。直到曹丕在洛阳左等右等,也没等到孙权送来的人质时,他方知后者卑辞实是谲语。
猇亭之战一般状况图。来源/台湾三军大学编《中国历代战争史(第四册)》,军事译文出版社1983年版
尽管曹丕直呼上当,并再度征吴,但对此时的东吴而言,曹丕的军事行动已无法给江东带来倾覆之危。而那位愿以全家老小性命为孙权做担保的浩周,虽然没有真的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,却也从此失去了帝王信任,成为一个边缘化的人物。
参考资料:《三国志》
原标题:《不负责提供正确答案:三国时代有哪些不靠谱谋士?》